Eight chick has been watched

已被做成表

【冬叉】梦想家(一发完)

(无聊的故事,没什么意思)

巴恩斯醒来的第一秒,问了朗姆洛在哪。

总之不在这。

本来这个气势汹汹又哑声哑气的小个子男人总会在他睁开眼的一时间准点出现在眼皮底下,大多数时候都是耐心刚刚用尽的难看表情,偶尔也会带着笑容,问巴恩斯感觉怎么样——这种时候他多半做了什么亏心事,给皮尔斯打了小报告之类的。

巴恩斯这时会盯着他看。朗姆洛拿武器面无表情以及类似沉思的眼神毫无办法,而巴恩斯什么都知道。即使刚被洗脑过,他也确信自己的脑子好好的。

而现在,他不这么确定了。

“朗姆洛不在这儿,你知道前九头蛇没法进斯塔克大厦,他们在别的地方受集中管理。”美国队长回答他了。巴恩斯贫乏的脑子里尚记得斯蒂夫是过去的好朋友,模模糊糊,属于另外一个巴恩斯的东西,牙齿洁白,总是泛滥着金色发光的笑容。巴恩斯也想回报一个礼貌的笑容,但他撇了撇嘴角,不太成功。

“我也是前九头蛇。”

“那是因为你被控制了。”

“你们能修理好我?”

“放心吧,兄弟。”

“我去找他。”

“现在还不行,巴基,别为难我好吗?忍一忍,你得和所有人一样守这里的规矩。”

巴恩斯差点脱口而出“那么我就离开这里”,话到嘴边又忍住了。离开这里大概真的见不到朗姆洛了,难道他非得打掉神盾局的大楼,打哭巴基的朋友,像个九头蛇一样搞破坏才能得到想要的吗?巴恩斯也不是多爱朗姆洛,他只是习惯和他在一起了。他想把那个小个子带在身边,当做一个方便随时使用的物件,互相闭上嘴沉默地呼吸,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第二天朗姆洛还是不在,巴恩斯忍着没问,如果可以,他也想表现地友好相处。美国队长看起来很忙,和钢铁侠关系也搞得一团乱,但他一点不想帮忙。

巴恩斯第三天又问了这个问题,这次回答的是娜塔莎,一个红发女人,巴恩斯也隐约记得他们一起工作过。

“他出任务去了。”

“哪儿?”

“西西伯利亚,我们也去过的。鹿仔,你像在找妈妈一样。”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十几年的洗脑下来,他的脑子大概也坏了不少,很难在短时间内应对谈话这种即时反应社交活动。他更想念朗姆洛了,他们之间靠拳头和鸡.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西伯利亚有大雪和荒原,朗姆洛的脑袋顶在他肩窝上,半边头发上的血结了冰,硬邦邦的,巴恩斯并不觉得有那么冷,他揉小个子青紫的眼眶,那是他刚才情绪失控时失手砸的。小个子往后缩了缩,大概是怀疑冬日战士想弄瞎自己,但他在巴恩斯顽固的力道下屈服了,没有动。冬日战士试图揉散那里的淤血,过了一会,朗姆洛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蜷曲的双腿袋鼠似的并拢,太安静了,和死了也差不多。那很好,他醒来的第一眼就会看到自己。

巴恩斯从朗姆洛口袋里摸出一包包装袋上印着浣熊的饼干。

——没人帮他摘面具,他该怎么吃呢。

“你可以找个新妈妈,你的朗姆洛可没法总看着你。”

巴恩斯觉得很无聊。他不知道以前和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朋友,和她讲话真的很无聊,也就比斯蒂夫稍微好一点。但他得学会忍受,现在巴恩斯是个好人了。

“他走之前来见过你。”娜塔莎突然说道,“他在门外站了一会,进不来,没打扰你睡觉,也算是个好妈妈。”

画面中的朗姆洛站在远远的门外,小小的一个,黑乎乎的。巴恩斯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的斯蒂夫。美国队长色彩鲜艳,红蓝拼块,多么耀眼,就像被给予光环的主角那样一瞬间驻入视觉中心。巴恩斯对老朋友露出笑容,平静,理智而温柔,不像面对朗姆洛常常拳打脚踢。有时候小个子管理人趁他睡着偷偷对其他队友抱怨自己是个毫无必要的管理角色,甚至几次讨论销毁武器(当然巴恩斯醒着)。美国队长也会给巴恩斯递牛奶,比朗姆洛趁超市关门前抢的打折牛奶要更好一些,斯蒂夫.罗杰斯也更加英俊,高大,笑容灿烂,更加——是个好人。现在一切发展似乎接近完美,巴恩斯来到神盾,找回了自己,也找到了不会拳脚相向的亲密对象。

朗姆洛怀里也抱着盒牛奶,带着暖乎乎的体温。他捏了半天,捏得包装皱巴巴,最后又藏起来带了回去。后来他再也没带过牛奶。

前九头蛇的生活在神盾并不好,和被剥夺一切隐私的囚犯差不多,不知道他的牛奶是从哪里弄来的

朗姆洛说冬日战士沉睡的时候低着头,闭着眼,黑乎乎的,就像路边乞讨的梦想家。

研究员纠正他说不是冬日战士,是詹姆斯.巴恩斯中士。

“他什么时候回来?”巴恩斯问道。

“可能得几周吧。”如果活着的话,“你知道他们的,总被派去解决最麻烦的敌人。”

一周之后巴恩斯就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了。

巴恩斯被洗坏了脑子,只有一周的记忆持续,然后就像盘卡了的磁带一样在蓝色光斑里吱哇乱转。本来这是一个完美的新开始。神盾局的老朋友巴不得他忘了一切,变回那个纯洁善良的詹姆斯.巴恩斯,可惜冬日战士总是忘不了一个九头蛇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个子。那人没什么特别的,不聪明,打架糟糕,脾气差,也算不上漂亮,在神盾局里只能算个三流货色,你在电影院里看到他可能也不会记得。要不是那东西是个麻烦的双面卧底,神盾也无所谓把朗姆洛洗个脑重新造个新的神盾局模板的清洁健康版本出来。

为什么不呢?

“他不愿意。看看,你没他的兄弟们那么重要。”

去你妈的。

巴恩斯在心里挥起一拳,把眼前的脸砸进墙壁里,研究员的脸上扎满了刚刚打碎的玻璃片,像只爆了浆的大草莓,下一拳巴恩斯打断了他的喉管,地上的玩意呼哧呼哧抽了一会气。真好,就让他多喘一会,巴恩斯打算拧断他的手肘。

如今的巴恩斯擅长在心里打死所有不喜欢的东西。他不能杀人,为了巴基的金毛朋友,也为了下落不明的朗姆洛,一切暴力只能付诸幻想。神盾不可信,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故意搞坏了他的脑子,还试图给自己植入记忆创造一个美丽新世界呢?

脑子里的巴恩斯小人儿砸烂了斯塔克大厦。

第五天的时候,巴恩斯决定发个疯试试。

“我要联系他。”

“我们做不到,他不归我们管。”

巴恩斯不该给朋友惹麻烦,而冬兵没有朋友。

“别他妈放屁,我也不归你们管,我自己去找!”

这就是个谎言,接下来他们中间又冒出一个更大的领导人物模样的中年男人说朗姆洛的队伍遭遇了暴风雪,通讯困难。他们不过就是不肯说出前九头蛇垃圾被关进哪个劳工营做着肥皂还是在哪个外星人基地被卖去做肥料而已。

风雪里的朗姆洛还窝在冬兵怀里,他突然睁开眼睛,告诉冬兵:救援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们站起来,整理着装,冬兵啜着手里硬如钢管的饼干,发出咔擦的脆响。朗姆洛看着他,一边撸了把被血糊乱的结冻发稍,眼珠里的颜色像甜味的巧克力。他说:赶紧吃完,别让别人看到。

那次他没有被洗脑。

巴恩斯脑子里的小人踩烂了神盾局长的脑壳。

第六天巴恩斯实施行动打烂了实验室。没人管他,外面一团乱,复仇者们好像互相之间打了起来,巴恩斯找到了他以前住的房间。太明显了,那里有着重新粉刷的古旧风格水泥墙,钢铁玻璃铸就的牢笼。他认得他给自己留下的标志——小小的马克笔涂成的红色五角星。

巴恩斯从一块玻璃碎片底下的隔板里找到了他的笔记本。这本笔记破破烂烂,前头被撕掉几页,中间也撕了好几页,各种乱七八糟的划痕,巴恩斯坐下来,从中间开始翻。

【7.1 他们不得不找来朗姆洛。朗姆洛看起来挺憔悴的,眉骨边还留着伤口和血渍,他见我醒过来还是下意识地站到右后方,站在我面前容易被我打,他也没少挨。只有美国队长敢站在我正前方,我不会打他。
朗姆洛没带甜食过来,我问他他也不说,像急着要离开我——或者说受了威胁?
我问他之前为什么不来看我。朗姆洛说我已经是神盾局的人了,别再找他了。
“我他妈又不是你免费保姆。有这么多人照顾你,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明白吗?”
我挺生气的,于是我就打他了。朗姆洛就像第一次遇见我那样拼命把拳头往我身上砸,但用处不大。他打不过我,而我要把他打死很容易,我就这样把他吊在墙上,他的一条腿弯曲起来蹬着我的小腹往外踢,另一条腿挂在空中蹭着我的膝盖,因窒息而变得无力。有很多人过来阻止我,朗姆洛摔到地上,缩在角落里趁乱走了。我还是很生气,因为他临走之前说了句“洗脑他才是唯一的办法”,以前我也总是这样打他,但他不会主动把我洗脑——洗脑之后我只会更暴躁,现在朗姆洛反而像是找到了靠山,终于敢破罐破摔对付我了。刚才我意识到他可能要因为这次斗殴加重处罚了,毕竟现在的我属于正义一派,他对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不过没关系,他本来就只能这样过下半辈子。
傍晚的时候我吃了一些牛肉和鱼露,斯蒂夫给了我一个顶头陷着樱桃的小蛋糕,奶油很甜,有些奇异的柠檬糖霜掺杂的味道。
可是到了晚上我又开始想念朗姆洛给我的包装上印着浣熊的饼干。我得把这本笔记找个地方藏起来。】

【7.2 我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藏笔记的地方。
今天我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美国队长,他对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无聊的上午,我一直在手机里玩一个造房子的游戏,研究员对着我的头照来照去。我说要去训练场活动一下被拒绝了。
我可以一拳打死他们一个。总共三个,也许一拳两个。
下午朗姆洛来了。我本来没想他会来,毕竟我们昨天搞得那么糟,但他带着牛奶和我最喜欢的浣熊包装饼干,也没对我发脾气。
饼干和牛奶都比美国队长给的差,算了,他给的我也不挑。
我掐着他的后颈把他按在沙发上,他惊得挣扎了起来,我已经把他裤子撕破了。朗姆洛像个小处女那样把腿并得很紧,嗓音压得低低地求我不要这样。他大概是怕监视,可是我们不是一直在九头蛇的监视下干这事的吗?神盾局比九头蛇还好一点,不会有人拿着电击棍突然闯进来。
“你是美国队长的朋友......”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觉得我现在是个复仇者了?不能像地下份子那样搞强.奸,必须像美国队长那样正义而纯洁地交.配?还是他觉得在神盾的监视下,作为一个九头蛇被正义干翻非常丢脸?
我和朗姆洛在以前就没法做什么交流。那会我很蠢,他也不聪明。我们在九头蛇大多数时候处于沉默和任务中,自从我知道他可以拿来操就有了另一件事情可以干。他一直是不太愿意的,当时的我察觉不到这点,而我现在知道了。
不过我真的想干他也不会反抗。我第一次在大脑清醒的时候看到他金棕色的眼珠里印出我的影子。他的眉眼是一副深情而忧郁的神态,身体硬邦邦的,抿着嘴唇,耳后还有一点香水的残留。
他一直是个爱打扮的人。
他好像没什么机会打扮过,都用来打扮我了。】

日记断在这里,后面有一页明显的撕痕。在之后就是好几天之后的笔记了。

【7.7
我终于又找到了这个房间。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敷衍我了,我的记忆会在七天后重置。不管谁和我相处的怎么样,七天后他们还是得重复一样的过程,对我说一样的话。我就是个婴儿。
我只记得朗姆洛,很早以前的那个,而不是现在这个。我不想再忘记他了。我开始在屋里写关于他的事,美国队长发现了,给我换了房间。我不想让美国队长担心,也不想让朗姆洛觉得我不值得他努力,我得把这些都记下来,再把一切藏起来。朗姆洛今天又来了,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跳到我身上亲了我。】

【7.8
我的记忆只能持续到明天了。我不想(划痕)忘记。这是我努力取得的成绩,明天我就要忘记他吻我时微笑的模样,他很少这样,或许只是我记得的少,我也已经忘记过很多次了。我很害怕,这样下去,他早晚会离开我,我对他有什么价值呢?我困在我的记忆里,他困在我这里。
朗姆洛说要带我走。他明天晚上会悄悄过来找我。】

之后的好几页是随着遗忘时间逐渐逼近越来越凌乱恐惧的字眼,大量混乱的关于神盾局阴谋论的推测。他们为什么要在朗姆洛的事情上骗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关于记忆的真相?为什么统一口径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为什么告诉他这里有许多巴基过去的好朋友?他明明对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感兴趣。所有人心怀鬼胎,态度冷淡,摆着官方又可怖的统一笑脸——一片一片血红色的划痕刮破纸张,巴恩斯的心突突直跳,好像这恐惧透过纸面抵达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剩几天了,他改变不了命运,只能透过笔记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冬日战士是怎样拼命在大脑里捍卫最爱的人存在过的痕迹。

然后他失败了。

巴恩斯还是巴恩斯——一个冷漠的,没有爱情,需要牛奶和饼干的巴恩斯。那些炽烈的绝望的爱与痛苦通通都消失了,仅能在一份陌生笔记里窥探出曾经存在过的巨大缩影。巴恩斯几天前又动手打了朗姆洛,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现在情绪平稳,这些事他干得很习惯,朗姆洛也承受得很习惯。那个过去的男人眉眼忧郁,沉默寡言,脸上永远带伤,从来不会过来亲吻自己,巴恩斯也没法想象。

现在的巴恩斯无法得知朗姆洛那天有没有来带他走。是来带他走才导致如今他俩见面困难,还是记忆重置的冬日战士破坏了行动?

笔记的最后一页写了一句——【他已经死了,别找他了。】

其实不那么令人意外。那句话被划掉过好几遍,马克笔涂的密不透风,又被写出来好几遍,像在经历一段自我欺骗的挣扎。每一次他都忘记那个人死了,接着到处找寻上一个自己留下的线索,线索的终点又叫他放弃寻找。这些不间断的记忆,一直阻止他遗忘一个亡魂,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忘记那个人太多次的惩罚。

至少那个还拥有爱情的冬日战士也早就和朗姆洛一块死了,如今剩下的这个,还没积攒出那么富足的感情。只是那些难吃的饼干和超市打折的牛奶,没人给他买了。

巴恩斯把笔记塞进怀里,从窗户爬出去,一路离开斯塔克大厦。意外的是没有任何人阻止,世界仿佛遗忘了他。他走到街上,一片混乱和火海,他以为是新的九头蛇袭击,待在人群边上看了一会才意识到是什么对美国队长的审判。

难道巴基以前的朋友也是什么坏东西吗?

巴恩斯只看到庞大的人流簇拥着一个人影。美国队长金灿灿的头发在这些愤怒而汹涌的诅咒中都显得那么不明亮了,他还是昂着头颅,脸颊被灯光打得看不分明。斯蒂夫.罗杰斯看起来实在不像什么坏东西,他很好,比所有人都值得活下去得多。

巴恩斯回到阴影里,他看到了一个人。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个人他认识。虽然现在裹在一身笨重的黑色装甲里,脸上画着形状丑恶的涂鸦。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巴恩斯见过,红骷髅的女儿,本来说要嫁给朗姆洛的。

巴恩斯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叫住他,或者该怎么叫他——一个已经回到了九头蛇,抛弃了过去和一个无法挽救的旧武器,把自己变成新武器的男人。朗姆洛现在成功多了,不用再守着冬日战士,不用在经历一次一次被遗忘时保持着乐观与希望。巴恩斯也可以在日记里告诉自己朗姆洛已经死了,别去找他,反正你不会回九头蛇,你不需要他,他也不需要你。

他听到了人群里的枪响。不是很清晰,混杂在尖叫和骚动里,整整三声,陷入人体的血肉深处。

朗姆洛似乎看到他了。那个沉重又臃肿的盔甲转动着,朝他走了过来。

“冬日战士?”他试探着在面具底下发出一声询问。

巴恩斯撇撇嘴角摆出笑容,很想回应一句。但这一个冬日战士的生命期限到了,七天,今天最后的一秒,滴答,第二天新的开始。突然的头疼袭击了他,巴恩斯眼前一片漆黑,他失去了光和声音。

*

“朗姆洛在哪?”

巴恩斯醒来的第一秒问了一句。

“他出任务去了,西西伯利亚。”这回回答他的是娜塔莎。巴恩斯总觉得还少了什么,他也许还得问问别人,比如另一个常常醒来就看到的人,或是什么带着甜味的东西。他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

“他要去多久?”

“可能几周吧。你知道的,鹿仔,我们管不着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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